“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”,这个简单而朴素的愿望一直扎根在每个中国人的心底。澎湃新闻采访了一些正为了实现自己更好生活努力着的普通人,在他们身上,也许能看到你我的影子。
6月的北方已经很是燥热,如高考场外焦急等待的父母们一样,那些几十年如一日守候在村里的老人们,刚刚懵懂学区房存在,伴随而来的是大半辈子心血如何安放,村里建房安度生活还是县城买套房为孙一代的未来做贡献。
这是某中部省份一个边远的县城,过去一座汽车站、一座火车站,还有百货大楼的四层楼房,是这个县城最为繁华的地段,也是最高的标志性建筑。
大约在七八年前,县城里被标上“拆”字的房子逐渐增多,从县城东边最好的高中周边开始,这里居住着被认为最为稳定职业之一的教师们,那时仍未有学区房的概念。
房地产在这里生根发芽,到如今可谓繁茂。从县城的东部高中逐渐蔓延,新的县政府搬到县城北部,这里开始平地起高楼;高铁站建在了县城南部,一座高铁新城逐渐建起。
如今,置身其中,当年读书处的人不在少数,张增即是其中之一,“夜晚路过,县城北部房子很多并没有灯光,也许很久之后,我有能力了,也要买一套,孩子要上学”。
对村里的男子们来说,学区房成了他们新的目标。
学区房在农村引发了战争
村里几乎全部的男孩子的目标都是挣钱,挣够50万元的婚房,再挣20万元的彩礼钱,还有10万元买车钱,酒席钱……如今,他们又多了一项烦恼,建了能装下卡车的大房子,买了一辈子没想过的小汽车,如今还要去县城买一户住不上,但是孩子可以上学的房子。
张增算是一个例外,大学毕业五年之后,抛去当初的壮志豪情,时间洗礼下的张增已和村里的年轻人并无二样,留在村里按照长辈的习俗生活,全家人为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孩子省吃俭用,建房、张罗相亲、办酒席,这是一家人最大的事。
在亲戚朋友的祝福声中,在刚刚过去的五一假期,张增终于结婚了,但婚房的事情还是多少留有惋惜,拗不过家里人,更拗不过当时的未婚妻。
在过去的观念里,家里儿女结婚成家,父母即算“完成任务“,已经完婚的张家不得不又一次面临买房的境遇,因为新来的儿媳妇说要买”学区房“。
在早已年过半百的张家父母眼里,这简直是“岂有此理“的事情——买房才能上学。这个老实巴交甚至很少出村的农民,很少说话,面对家庭难题多半是坐在客厅角落里的固定位置上沉默,在不得不开口时,一句话定全局。
老张只能故作镇定的呵斥,屋后,王家几个孩子都在村里上小学和初中,也都考上了大学,也没见在城里买房。
聪明的张家儿媳妇,自然是不说话的,但仍然因此和新婚的丈夫闹得不愉快。张增眼看着父母的心血起了一座楼,成了一个新家,不忍心再去逼迫父母,当然他也清楚,父母已经因为婚事被压榨干了。
接下来,学区房变成了这对新人的战争,冷战,之后,媳妇回了娘家,张增不知所措。
在过去的观念里,家里儿女结婚成家,父母即算完成了任务。
创业失败后的无奈回乡
张增的无奈,还要从最初的万丈豪情说起。
2012年,上了三年大学的张增终于毕业,因为看不上同学们两三千的月薪,满腔热血的张增南下广州投奔友人,希望成为一个生意人。
按照张增后来的说法,最初和友人在一个大学城盘下一个冷饮店,原因是自己上学时,女朋友喜欢这些甜甜的,又很漂亮的食物,他们铁定主意做女生的生意,冬天冷饮淡季的时候,则专卖奶茶,一切看上去很完美。
张增甚至设想,在这个城市找个志同道合的女友,然后安家落户,说不好还能带着自己的父母一起,脱离自己并不留恋的农村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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